自疫情暴發以來,全球供應鏈矛盾進一步暴露,新的危機不斷出現。
一方麵,全球航空業(ye) 遭到了史無前例的重創,航空公司不得不“客機改貨機”以彌補虧(kui) 損。另一方麵,海運業(ye) 也不樂(le) 觀,港口擁堵,缺櫃、缺工嚴(yan) 重。受累全球供應鏈危機,物流不暢,近日日本麥當勞現“薯條荒”,澳大利亞(ya) 肯德基的炸雞也被迫停止供應。
“卡鏈”“斷鏈”現象進一步在全球蔓延,全球供應鏈危機何時才能出現轉機?
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(yu) 戰略研究院研究員王孝鬆對中新社記者表示,表麵上看,疫情造成部分地區工廠無法開工、全球產(chan) 能不足、運輸能力下降以及供應鏈下遊庫存位於(yu) 低位,導致供應短缺。
深層次看,“斷鏈”風險是貿易保護主義(yi) 升溫致使國際經貿合作受阻、對產(chan) 業(ye) 鏈造成幹擾的後果,此外還受主要工業(ye) 化國家勞動力短缺製約,疫情隻是讓問題更加凸顯。因此,供應鏈危機本質上是近年來全球貿易和產(chan) 業(ye) 領域問題在疫情背景下的集中爆發。
源於(yu) 對全球價(jia) 值鏈的不同觀念,不同國家對全球供應鏈的優(you) 化方案也持不同看法。是“重建”還是“修複”?發達國家與(yu) 發展中國家產(chan) 生了分歧。
王孝鬆分析,發達國家認為(wei) 自己是全球化的倡導者和引領者,卻在全球價(jia) 值鏈中利益受損,甚至在去工業(ye) 化的浪潮之下,很多產(chan) 品的供給愈發依賴於(yu) 發展中國家,對自身的經濟安全也形成挑戰。
因此,發達國家重建供應鏈的方向是“延長價(jia) 值鏈”和“再工業(ye) 化”,也就是重新重視製造業(ye) ,提升自身的製造業(ye) 生產(chan) 能力,使自身在全球價(jia) 值鏈中能參與(yu) 的環節更多,從(cong) 而維護產(chan) 業(ye) 安全,同時扭轉全球化紅利主要被發展中國家獲得的現狀。
他進一步指出,但對於(yu) 發展中國家來說,由發達國家製定的全球經貿規則對自身不利。在全球價(jia) 值鏈中,自身往往處在低端,從(cong) 事勞動密集型、附加值低的產(chan) 品或環節的生產(chan) ,在進行產(chan) 業(ye) 升級的過程中,又會(hui) 受到打壓和阻礙。
因此,發展中國家希望在保持主體(ti) 格局不變的情況下,盡量使國際經貿規則對自身有利,並實現在價(jia) 值鏈上地位的攀升,因而希望“修複”供應鏈。
不難看出,未來兩(liang) 種觀念的碰撞將更加激烈。疫情之後,全球產(chan) 業(ye) 鏈、供應鏈將如何演變?
中央民族大學經濟學院副教授、國際經濟與(yu) 貿易教研室主任周英對中新社記者說,在全球化的布局下,生產(chan) 鏈條較長,各個(ge) 國家專(zhuan) 注其中某一個(ge) 環節,整個(ge) 生產(chan) 鏈條存在一定風險。特別是疫情以後,供應鏈出現“卡、斷”,人們(men) 重新考慮供應鏈的彈性、韌性問題。
“總的來講,能夠觀察到的一點就是價(jia) 值鏈呈現了一種區域化且逐漸縮短的趨勢,這不僅(jin) 僅(jin) 是新冠疫情帶來的,是伴隨著整個(ge) 全球經濟治理、新技術湧現而出現的變化。”周英指出。
她進一步解釋,一方麵,原來的分工較細,各個(ge) 企業(ye) 專(zhuan) 注於(yu) 自己的核心業(ye) 務,將非核心業(ye) 務外包出去。但隨著新的管理手段、治理手段、溝通手段的出現,垂直一體(ti) 化發展有所加強,一些產(chan) 業(ye) 呈現出價(jia) 值鏈縮短的趨勢。
另一方麵,隨著世界貿易組織(WTO)多邊協調功能陷入困境,而區域貿易協定、雙邊貿易協定越來越多,使整個(ge) 經貿活動朝著區域化發展,全球化生產(chan) 的區域化趨勢也逐漸加深。
對此,王孝鬆也表達了類似觀點。他稱,不能忽視一個(ge) 重要因素,即新型的貿易協定。例如中國參與(yu) 的《區域全麵經濟夥(huo) 伴關(guan) 係協定》(RCEP)等協定對於(yu) 協調國際經貿規則、維護區域及全球價(jia) 值鏈具有重要作用。如果廣大成員在這些協定的框架下,坦誠、有效地進行協調,會(hui) 使區域一體(ti) 化程度加深、全球供應鏈優(you) 化,不僅(jin) 能解決(jue) 當前的供應鏈危機,而且能維護全球化的發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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