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易綱在“兩(liang) 會(hui) ”期間就金融保市場主體(ti) 等問題接受《金融時報》《中國金融》記者采訪

記者：新冠肺炎疫情對世界和中國經濟都產(chan) 生了較大衝(chong) 擊，一季度中國GDP同比下降6.8%。您怎麽(me) 看當前國際和國內(nei) 的經濟形勢？

易綱：這次新冠肺炎疫情是二戰以來全球最嚴(yan) 重的一次大流行病，已經影響到全球200多個(ge) 國家和地區，累計確診人數超過540萬(wan) ，並仍在擴散。疫情對全球經濟造成嚴(yan) 重衝(chong) 擊，產(chan) 業(ye) 鏈供應鏈循環受阻，國際貿易投資萎縮，失業(ye) 人數大幅增長。特別是二季度，各國抗疫采取的“大停擺”措施對全球經濟造成的影響將集中體(ti) 現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（IMF）等國際組織認為(wei) ，二季度主要發達經濟體(ti) 經濟將遭受史無前例的衝(chong) 擊，經濟收縮強度很可能超過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甚至上世紀的大蕭條。全球金融市場在前期巨幅震蕩後有所緩和，但基本麵因素持續嚴(yan) 峻，風險並未消除。

2020年一季度，新冠肺炎疫情對我國經濟社會(hui) 發展也帶來了重大衝(chong) 擊，國內(nei) 生產(chan) 總值同比下降6.8%，投資、消費、出口都是兩(liang) 位數負增長，部分企業(ye) 尤其是民營企業(ye) 和中小微企業(ye) 生產(chan) 經營困難增多。在以習(xi) 近平總書(shu) 記為(wei) 核心的黨(dang) 中央堅強領導下，全國上下堅定信心、同舟共濟、科學防治、精準施策，目前我國統籌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(hui) 發展已經取得重大戰略成果，生產(chan) 生活秩序基本恢複常態，經濟數據呈現好轉態勢，4月份製造業(ye) PMI為(wei) 50.8，已連續兩(liang) 個(ge) 月保持在榮枯線上方。

盡管境外疫情形勢及其影響還有很大不確定性，但我國經濟韌性強，內(nei) 需市場廣闊，經濟持續向好的基本麵不會(hui) 改變。

記者：為(wei) 應對疫情衝(chong) 擊，歐美等主要經濟體(ti) 央行紛紛采取了超常規量化寬鬆政策。中國在金融宏觀調控和貨幣政策方麵也采取了一係列措施，目前看效果如何？下一步貨幣政策的基本取向和主要考慮是什麽(me) ？

易綱：為(wei) 對衝(chong) 疫情影響，2月1日人民銀行會(hui) 同財政部、銀保監會(hui) 等部門迅速出台了30條金融支持政策措施，加大總量逆周期調節，創新運用結構性貨幣政策工具，疫情暴發以來實施的對衝(chong) 政策累計達5.9萬(wan) 億(yi) 元，為(wei) 疫情防控和經濟社會(hui) 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。

總量上，我們(men) 通過3次降準、加大公開市場操作力度、增加再貸款再貼現等，超預期投放流動性，堅定支持我國金融市場在春節後2月3日如期開市，堅決(jue) 穩定金融市場信心。

價(jia) 格上，我們(men) 引導公開市場逆回購操作利率、中期借貸便利（MLF）利率、貸款市場報價(jia) 利率（LPR）分別下行，並啟動存量浮動利率貸款定價(jia) 基準轉換，推動降低存量貸款利率。

結構上，我們(men) 根據疫情形勢，精準施策，積極運用3000億(yi) 元專(zhuan) 項優(you) 惠再貸款、1.5萬(wan) 億(yi) 元普惠性再貸款再貼現、6000億(yi) 元新增政策性銀行貸款額度，優(you) 先支持疫情防控重點醫用物品和生活物資生產(chan) 企業(ye) 、受疫情影響較大的中小微企業(ye) 和服務業(ye) 企業(ye) 等。

政策配合上，我們(men) 加強貨幣政策與(yu) 財政政策、產(chan) 業(ye) 政策、金融監管政策的協調，對於(yu) 疫情防控重要醫用物品和生活物資生產(chan) 企業(ye) 提供財政貼息，延長中小微企業(ye) 貸款還本付息期限，幫助困難企業(ye) 渡過難關(guan) 。

這些綜合舉(ju) 措，已經取得明顯成效。在大部分經濟指標下滑的情況下，貨幣信貸逆勢增長。1-4月人民幣貸款新增8.8萬(wan) 億(yi) 元，同比多增近2萬(wan) 億(yi) 元，廣義(yi) 貨幣M2和社會(hui) 融資規模存量同比增速分別為(wei) 11.1%和12%，增速明顯高於(yu) 去年，體(ti) 現了有力的逆周期調節。今年以來，中小微企業(ye) 融資“量增、價(jia) 降、麵擴”。4月末，普惠小微貸款餘(yu) 額同比增長25.1%，增速比上年末高2個(ge) 百分點。4月新發放普惠小微貸款平均利率為(wei) 5.24%，比上年12月下降0.77個(ge) 百分點。4月末在金融機構有貸款餘(yu) 額的中小微企業(ye) 超過2800萬(wan) 戶。

下一階段，穩健的貨幣政策將更加靈活適度，我們(men) 將按照《政府工作報告》提出的要求，綜合運用、創新多種貨幣政策工具，確保流動性合理充裕，保持廣義(yi) 貨幣M2和社會(hui) 融資規模增速明顯高於(yu) 去年。

記者：當前，受疫情影響，企業(ye) 特別是中小微企業(ye) 生存壓力凸顯。今年的《政府工作報告》提出，要創新直達實體(ti) 經濟的貨幣政策工具，強化對穩企業(ye) 的金融支持，盡力幫助企業(ye) 尤其是中小微企業(ye) 、個(ge) 體(ti) 工商戶渡過難關(guan) 。請問央行在落實這一要求方麵有哪些舉(ju) 措？

易綱：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，人民銀行認真貫徹落實黨(dang) 中央、國務院決(jue) 策部署，創新貨幣政策工具，通過貨幣信貸政策的結構化、精準化，縮短貨幣政策的傳(chuan) 導鏈條，提高企業(ye) 融資的“直達性”。

一是設立3000億(yi) 元專(zhuan) 項再貸款，支持金融機構向重要醫用物品和生活物資防疫企業(ye) 發放優(you) 惠利率貸款，也就是支持保供。截至5月23日，3000億(yi) 元專(zhuan) 項再貸款已支持銀行向7000多家重點企業(ye) 累計發放優(you) 惠貸款近2800億(yi) 元，財政貼息後企業(ye) 實際融資利率約為(wei) 1.25%。專(zhuan) 項再貸款是特事特辦、特事快辦，在抗疫保供中發揮了重要作用。發放之前有嚴(yan) 格流程，發放之中有台賬製度，發放之後有審計部門的核查，對違規發放發現一起查處一起，確保了專(zhuan) 款專(zhuan) 用。

二是增加再貸款再貼現專(zhuan) 用額度1.5萬(wan) 億(yi) 元，加大對有序複工複產(chan) 、脫貧攻堅、春耕備耕、禽畜養(yang) 殖等領域的金融支持力度，並向受疫情影響較大的旅遊娛樂(le) 、住宿餐飲、交通運輸行業(ye) 的小微企業(ye) 提供普惠性融資支持。截至5月21日，運用再貸款再貼現專(zhuan) 項額度支持金融機構累計發放優(you) 惠利率貸款（含貼現）共4720億(yi) 元，共支持企業(ye) （含農(nong) 戶）57萬(wan) 戶。專(zhuan) 用額度政策設計是市場化的普惠金融機製，兼顧了降低企業(ye) 融資成本和中小銀行的保本運營，對銀企雙方都是可持續的。

三是實施中小微企業(ye) 貸款臨(lin) 時性延期還本付息政策，加大對企業(ye) 尤其是中小微企業(ye) 的支持力度。截至4月30日，金融機構已對超過1.2萬(wan) 億(yi) 元中小微企業(ye) 貸款本息實行了延期。

下一步，人民銀行將認真落實《政府工作報告》要求，加大貨幣政策創新力度，提高金融支持針對性和精準度：

一是延長中小微企業(ye) 貸款延期還本付息政策。即對於(yu) 2020年底前到期的中小微企業(ye) 貸款本金、2020年底前存續的中小微企業(ye) 貸款應付利息，還本付息日期最長可延至2021年3月31日。同時，要求金融機構對於(yu) 普惠小微貸款實行應延盡延。

二是加大小微企業(ye) 信用貸款支持力度。實施普惠小微信用貸款支持方案，通過創新貨幣政策工具，支持符合條件的地方法人銀行業(ye) 金融機構新發放普惠小微信用貸款，支持銀行業(ye) 金融機構提高信用貸款占比。

三是改進政府性擔保機製。提高政策性融資擔保機構放大倍數，擴大融資擔保規模，弱化盈利考核要求，降低擔保費率和反擔保要求。鼓勵地方建立風險補償(chang) “資金池”，用於(yu) 小微企業(ye) 應急轉貸、政府性融資擔保機構資本補充等。

四是加大債(zhai) 券市場融資支持。引導公司信用類債(zhai) 券淨融資比上年多增1萬(wan) 億(yi) 元，釋放更多信貸資源支持小微企業(ye) 。支持金融機構2020年發行小微專(zhuan) 項金融債(zhai) 券3000億(yi) 元，專(zhuan) 門用於(yu) 發放小微企業(ye) 貸款。

五是大力發展供應鏈金融。對複工複產(chan) 核心企業(ye) 、行業(ye) 龍頭企業(ye) 及其核心配套企業(ye) ，加大信貸支持力度，帶動產(chan) 業(ye) 鏈恢複運轉。推動及時支付條例加快落地，加大核心企業(ye) 賬款清欠。發揮應收賬款融資服務平台作用，促進中小微企業(ye) 2020年應收賬款融資8000億(yi) 元。督促核心企業(ye) 賬款確權，推動應收賬款更多使用權責清晰的商業(ye) 匯票。

記者：今年是三大攻堅戰的收官之年。經過兩(liang) 年多的治理，防範化解重大金融風險攻堅戰取得了哪些成果？新冠肺炎疫情是否會(hui) 加大中國金融體(ti) 係風險，特別是中小銀行的風險？有哪些防範措施？

易綱：2018年以來，按照黨(dang) 中央、國務院決(jue) 策部署和金融委具體(ti) 要求，金融部門采取一係列積極有效的措施防範化解金融風險，取得積極成效。宏觀杠杆率過快上升勢頭得到初步遏製，影子銀行無序發展得到有效治理，重點高風險金融集團平穩有序處置，互聯網金融和非法集資等涉眾(zhong) 金融風險得到全麵治理，防範化解金融風險製度建設有力推進，有效應對金融市場波動和外部衝(chong) 擊風險。總體(ti) 看，目前重點領域突出風險得到有序處置，係統性風險上升勢頭得到有效遏製，金融業(ye) 總體(ti) 平穩健康發展。

但是，近期新冠肺炎疫情對我國經濟社會(hui) 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衝(chong) 擊，對銀行信貸資產(chan) 質量造成一定下遷壓力，部分中小金融機構風險需引起關(guan) 注。2020年一季度，我國商業(ye) 銀行實現淨利潤6000億(yi) 元，主要源於(yu) 銀行業(ye) 資產(chan) 規模擴張和管理成本收入比的下降。由於(yu) 不良貸款風險暴露存在一定滯後性，加之疫情以來銀行業(ye) 對企業(ye) 延期還本付息等政策，後期銀行可能麵臨(lin) 較大的不良率上升、不良資產(chan) 增加和處置壓力。

同時，若國際疫情形勢長期化，全球經濟增長受損日益嚴(yan) 重，境外金融市場動蕩可能仍會(hui) 蔓延，對我國市場造成衝(chong) 擊，並給我國國際收支和跨境資本流動帶來不確定性。

下一步，我們(men) 會(hui) 在充分估計困難、風險和不確定性的基礎上，堅持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，繼續按照中央既定的基本方針和政策，把握好抗擊疫情、恢複經濟和防控風險之間的關(guan) 係，加大宏觀政策逆周期調節力度，穩妥推進各項風險化解任務。支持銀行特別是中小銀行多渠道補充資本和完善治理，加大不良貸款處置力度，增強金融機構的穩健性。

在防範化解金融風險工作中，人民銀行將認真履行國務院金融委辦公室職責，加強金融監管協調，處理好守住不發生係統性金融風險底線和防範道德風險的關(guan) 係，突出壓實金融機構的主體(ti) 責任，地方政府的屬地責任，金融監管部門的監管責任和最後貸款人的責任。一旦出現重大金融風險，相關(guan) 股東(dong) 和債(zhai) 權人應依法承擔相應損失，嚴(yan) 厲追究相關(guan) 機構和人員違法違規、失職瀆職等行為(wei) 。

記者：今年的《政府工作報告》提出，推進要素市場化配置改革。下一步在利率市場化改革方麵有哪些考慮？

易綱：利率是最重要的金融要素價(jia) 格，推進利率市場化改革是金融領域最重要的改革之一，目標是要完善主要由市場決(jue) 定價(jia) 格機製，穩妥推進存貸款基準利率與(yu) 市場利率並軌。人民銀行已經分別於(yu) 2013年7月和2015年10月放開貸款和存款利率管製，2019年8月人民銀行啟動改革完善貸款市場報價(jia) 利率（LPR）形成機製以來，利率市場化改革又取得了重要進展：

一是LPR與(yu) 市場資金供求相關(guan) 性明顯增強。比如，2020年5月發布的1年期和5年期以上LPR分別為(wei) 3.85%和4.65%，自去年8月改革以來分別累計下降0.4個(ge) 和0.2個(ge) 百分點，充分體(ti) 現了市場資金供求變化。

二是貨幣政策傳(chuan) 導效率明顯增強。2020年5月中旬，新發放貸款中，利率低於(yu) 原貸款基準利率0.9倍的占比為(wei) 35.3%，是LPR改革前的近4倍，貸款利率的隱性下限已被打破。

三是有效促進了貸款實際利率的降低。4月份企業(ye) 貸款平均利率為(wei) 4.81%，較LPR改革前的2019年7月份下降0.51個(ge) 百分點，5月份預計繼續下降。

四是LPR改革對存款利率市場化改革也起到了重要推動作用。貸款市場利率整體(ti) 下行，銀行發放貸款收益降低，為(wei) 了保持和資產(chan) 收益相匹配，銀行會(hui) 適當降低負債(zhai) 成本，高息攬儲(chu) 動力隨之下降。實際上，銀行存款利率已出現一定變化，部分銀行主動下調了存款利率，市場化定價(jia) 的貨幣市場基金等類存款產(chan) 品利率也有所下行。

下一步，人民銀行將繼續深化LPR改革，疏通貨幣市場利率向貸款利率的傳(chuan) 導渠道，推動降低貸款實際利率，支持實體(ti) 經濟發展。同時，有序推進存量貸款基準轉換。

記者：麵對外部環境變化，近年來金融部門堅定推進更高水平對外開放，促進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。目前開放舉(ju) 措的落地情況如何？新冠肺炎疫情是否會(hui) 影響中國對外開放的節奏和步伐？今年在金融開放領域還有哪些新舉(ju) 措？

易綱：近年來，金融部門集中宣布了40多條對內(nei) 對外自主開放措施。目前，這些措施落地進展良好，絕大多數措施已在法律層麵和實踐層麵落地。

一是銀行、證券、基金管理、期貨、人身險等領域外資股比限製已完全取消，外資股東(dong) 資質限製不斷放寬。

二是企業(ye) 征信、評級、支付等領域已給予外資國民待遇，資本市場互聯互通不斷深化，配套的會(hui) 計、稅收和交易製度不斷完善。

三是疫情並未打亂(luan) 我國金融市場開放節奏。近期，萬(wan) 事達卡進入銀行卡清算市場的籌備申請已獲批，惠譽成為(wei) 繼標普之後第二家進入中國市場的國際評級公司，高盛和摩根士丹利已實現對其在華合資證券公司的控股，貝萊德、路博邁等外資金融機構的準入工作正在有序推進。

這些開放措施著眼於(yu) 提供開放、包容、充分競爭(zheng) 的金融環境，最大限度地鼓勵創新，促進金融服務實體(ti) 經濟。在擴大金融開放的同時，金融部門不斷完善宏觀審慎管理，加強風險防範，推動金融監管的能力、強度與(yu) 金融對外開放相互適應、齊頭並進。

下一步，人民銀行將繼續遵循市場化、法治化、國際化原則，積極穩妥推進金融業(ye) 對內(nei) 對外自主開放，重點做好以下幾方麵的工作：

一是繼續落實好近年來宣布的金融開放措施，確保各項措施全部切實落地，吸引更多外資和民營金融機構進入中國市場。

二是推動全麵落實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麵清單製度，設定統一的準入標準，推動係統化、製度化開放。

三是不斷完善營商環境，簡政放權，尊重契約，保護產(chan) 權，加強政策製定的溝通機製，將更多的事前審批改為(wei) 事中事後監管。平等對待各類所有製市場主體(ti) ，強化競爭(zheng) 製度的基礎性作用。

四是將擴大開放與(yu) 加強監管密切配合，有效防範和化解金融風險。

記者：中國央行很早就開始研究法定數字貨幣，並且已經在一些城市進行了內(nei) 部封閉試點測試。發行法定數字貨幣的重大意義(yi) 是什麽(me) ？目前測試工作進展如何？預計何時能夠正式發行？

易綱：當前，數字經濟是全球經濟增長日益重要的驅動力。法定數字貨幣的研發和應用，有利於(yu) 高效地滿足公眾(zhong) 在數字經濟條件下對法定貨幣的需求，提高零售支付的便捷性、安全性和防偽(wei) 水平，助推我國數字經濟加快發展。

人民銀行較早開始法定數字貨幣的研究工作。2014年，成立專(zhuan) 門團隊，開始對數字貨幣發行框架、關(guan) 鍵技術、發行流通環境及相關(guan) 國際經驗等問題進行專(zhuan) 項研究。2017年末，經批準，人民銀行組織部分實力雄厚的商業(ye) 銀行和有關(guan) 機構共同開展數字人民幣體(ti) 係（DC/EP）的研發。DC/EP在堅持雙層運營、現金（M0）替代、可控匿名的前提下，基本完成了頂層設計、標準製定、功能研發、聯調測試等工作。

目前，數字人民幣研發工作遵循穩步、安全、可控、創新、實用原則，先行在深圳、蘇州、雄安、成都及未來的冬奧會(hui) 場景進行內(nei) 部封閉試點測試，以檢驗理論可靠性、係統穩定性、功能可用性、流程便捷性、場景適用性和風險可控性。

但目前的試點測試，還隻是研發過程中的常規性工作，並不意味數字人民幣正式落地發行，何時正式推出尚沒有時間表。

記者：今年是全麵建成小康社會(hui) 的決(jue) 勝之年。央行在金融支持脫貧攻堅方麵取得了哪些進展？如何在風險可控的前提下持續做好“三農(nong) ”方麵的金融服務，更好地助力鄉(xiang) 村振興(xing) ？

易綱：近年來，人民銀行堅持金融扶貧與(yu) 普惠金融相結合、金融支持與(yu) 風險防範相結合，金融精準扶貧的政策、組織、產(chan) 品和服務體(ti) 係不斷完善，各項工作取得積極成效。

2020年是脫貧攻堅收官之年，也是全麵建成小康社會(hui) 目標實現之年，人民銀行將以習(xi) 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(hui) 主義(yi) 思想為(wei) 指導，堅持金融支持與(yu) 風險防範兩(liang) 手抓，打好深度貧困殲滅戰，實現剩餘(yu) 貧困人口、貧困縣全部脫貧摘帽，確保高質量完成脫貧攻堅任務，研究建立支持解決(jue) 相對貧困的長效機製。

下一步，我們(men) 將重點在以下幾個(ge) 方麵持續發力：一是抓好金融扶貧政策落實落細，強化扶貧再貸款等貨幣政策工具運用，加大“三區三州”深度貧困地區支持力度，提高這些地區金融服務的普惠性和可得性。二是加大產(chan) 業(ye) 扶貧金融支持力度，幫助貧困地區培育和發展扶貧產(chan) 業(ye) ，推動金融支持與(yu) 產(chan) 業(ye) 扶貧融合發展，加大對易地扶貧搬遷後續產(chan) 業(ye) 發展金融支持。三是促進金融扶貧可持續發展，加強貧困地區信貸資產(chan) 質量尤其是扶貧小額信貸的監測，及時提示預警，防止出現“因貸致貧”。四是推進普惠金融發展，加快推進貧困地區支付、征信等基礎服務設施建設，加強金融知識普及宣傳(chuan) 和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，鞏固提升貧困地區基礎金融服務水平。五是做好金融支持脫貧攻堅與(yu) 鄉(xiang) 村振興(xing) 有效銜接，提升縣域法人金融機構服務農(nong) 村和貧困地區的能力，係統總結宣傳(chuan) 金融精準扶貧工作成效，開展2020年後續政策研究，建立解決(jue) 相對貧困長效機製。